在集体施压和威胁下,霍秀林不得不交出他在意成的大部分股份占额,剩下的一些,也在意成集团分崩离析后变得一文不值。即使如此,入狱后他仍旧被看得死死地,正常表现就能获得的减刑他一天都没能得到。
虽然识人不清马失前蹄,但霍秀林能把意成集团那么大的摊子领头撑起来,当然有他的独到之处,不把资产放在自己名下这一招,身为老师的霍秀林比徐松朗早几十年熟知并运用。
霍秀林隐藏下来的这部分资产,用来过普通人生活,生前用不完,但如果用来和仇人硬刚,那纯属是蚂蚁撼大象了。
所有发生的事件独立又串联,无论以因窥果,还是以果寻因,都离不开“霍秀林”三个字。
徐松朗想:如果我是霍秀林,我恨极了毁我大好前程送我锒铛入狱的人,在有限的资源下,该如何达成目的?
仔细盘算下来,可落子的地方不少,哪一步才是妙手呢?
这个问题,周之源带来了线索。
想到徐松朗离开了徐氏集团还能几句话就解决众宁置业的公寓楼舆论问题,周之源心里憋着股劲,誓要证明自己也不是个什么事儿都干不成的庸人,逮着公寓楼问题溯源到施工方使用的材料,然后又追到建材供应商。
供应商咬定当时供应的建材都是通过验证的合格材料,手续齐全可查,直呼冤枉,负责人亲自到场查看问题材料后更是底气十足:“我们的材料上面都有厂标编号,这问题材料啥都没有,肯定不是我们提供的,是施工方偷工减料以次充好了吧?”
绕了一圈,又绕回施工方。
众宁置业在建筑行业耕耘几十年,名声和威望颇高,小周总又杀了个回马枪,施工方只能把当时施工负责人能找的都给他找过来,连同施工资料一起打包到一个房间关着,找哪里出了问题,最后还真挖出来一个人。
这人叫汪琥,是小包工头的亲戚,坐过牢,正经工作不好找,于是靠着亲戚关系做点儿建材倒卖的生意,他曾经给公寓楼提供过一批建材,是负责人看包工头的面子,加上确实可以拿点儿差价,才同意接收的。
当然,负责人也极力解释说:“他那批建材也是有正规手续的,资料都在档案里呢。”
但所谓的手续不经查,那个建材厂家根本不存在。
汪琥后来在在工地和人起了冲突,过失致人死亡,被判了刑,现在人在监狱里。
查到这里,公寓楼问题已经明了,就是层层外包加上利益驱使导致材料质量没把关好,犯事儿的人也因为其他更重的罪进了监狱,如果追究责任,不过是再把汪琥多关两年。
周之源一拿到调查报告就去找了徐松朗,“啪”一声把档案袋扔桌上:“公寓楼的问题我查到了,你看看,这是哥的劳动成果。”
他只是来炫耀,本以为徐松朗不会理会,没想到他还真打开看了,而且是一页页仔细地看完了厚厚一沓报告。
周之源一开始在椅子上安静地坐着,过了一会儿开始抖腿,到最后百无聊赖地划着轮子在书房转了几圈,等徐松朗终于看完,他脚下一撑,连人带椅子无比顺滑地回到原位,满怀期待地问:“怎么样?哥的工作做得还不错吧?”
徐松朗移开停留在“山湖监狱”四个字上的目光,不吝夸赞:“确实不错。”
周之源努力压着嘴角,心中暗爽,“淡定”地拿回文件:“我就是来告知你一声,我还有事,走了。”
徐松朗:“慢走,不送。”
周之源吹着欢快的口哨走了,徐松朗拨通电话,让人查汪琥并预约了探监。
接下来的事情很顺利,汪琥一听到徐松朗提起霍秀林,只想了两秒便道:“那个戴眼镜的瘦老头啊,我认识他,就在牢里认识的,后来出去又遇见,他还帮了我一个忙,后来又给我介绍途径倒卖建材,不过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干了一回人就联系不上了。他怎么了?又犯事儿了?”
徐松朗得到想要的消息,不再多言,起身走了。
汪琥隔着窗口嘟嘟囔囔:“哎?你这人怎么回事?怎么就走了?”
算一算时间,这批问题建材投入使用时,南天科技还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
从监狱出来,徐松朗又联系了宋星河:“问你第三件事,你去见王怀谨,但什么都没做,只是因为王怀谨突发疾病,没来得及做,对吗?”
宋星河沉默一会儿才回答:“是。”
“老师想让你做什么?”
这次宋星河沉默的时间更长。
“斯达国际主营外贸,但业务并不单一,毁掉一两桩境外交易不足以将其几十年的积累打垮,或许该从内部下手……我知道了。”
徐松朗没说他知道了什么,直接挂了电话,紧接着联系了Young团队成员:“核查斯达国际历年财报,可能有隐藏的坏账,一旦发现,停止资金介入,重新做价值评估。”
除此之外,还剩下陈、徐两家。
陈向海去世得早,或许和当时尚在狱中的霍秀林无关,但陈向海后代几乎无人善终,这其中是否有霍秀林的手笔?现在只剩一个陈珝,恰巧他又有能力撑起尔东实业,如果陈珝再出事,陈向海再无后人,尔东实业也要改朝换代。
至于徐家,徐氏集团本来就是一团烂账。林雨佳说自己从未见过霍秀林,如果换孩子的事在霍秀林计划之外,且公布时他已去世,那么徐松朗不是徐丰德孙子的事他不知情,他一直对徐松朗有防备之心也正常。目前看只有抢劫案视频能影响到徐丰德,不知是霍秀林看在梅守春和徐松朗的面子上手下留情了,还是埋有后手。
徐松朗难以在短时间内将霍秀林埋下的暗线全部找出来,但已知的这些布局很符合他对老师的了解,如同他的棋风,最擅长等待和蛰伏——千里之堤,放进去几只蚂蚁,等。
但长堤溃败之后呢?霍秀林布这么大一个局只为了让所有人一起玩儿完?如果仅是如此,没有赢家,也用不上宋星河。
这是徐松朗最近才想通的。
老师去世那天,宋星河和徐松朗一起在太平间楼外门口等殡仪车,没什么烟瘾的宋星河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当时徐松朗以为他是因为心中背负着老师的临终嘱托的旧怨才看起来如此心事重重,现在想来,他或许没说实话。
这盘棋霍秀林已经布完,只剩最后一个妙手——宋星河。
他要宋星河在所有布局都尽数实现之后,做收尾的人,将南天科技变成下一个意成集团。
巧的是,在所有事情都出现端倪的时候,徐松朗也已经让Young做好入场准备。
商场瞬息万变,接下来,能抢到多少份额,就要看各自的本事了。
第110章 乱成一团
徐松朗说让苏悄观棋,真把她领到长浦市最高的写字楼里“观棋”。
电梯上到第79层,门一打开是Young毫无花哨的纯文字logo。
这里是Young在长浦市的办事处,整个79层目前都是Young的地盘,进到内部,除了几个独立办公室,大部分空间都被划分成了休闲区域,只在中心布有一个巨大的圆形公共办公位,边上坐了一圈人,每个人或在盯着花花绿绿的电脑屏幕,或在劈里啪啦打着键盘,甚至还有个在正大光明戴着耳机打游戏的。
徐松朗领着苏悄进了一间独立办公室,一进门就能透过落地窗看到下面沿江而建的建筑群,景色甚好。
徐松朗给她开了电脑输入密码:“你在这儿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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