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搪塞之词,我双手垂落砸在毫无知觉的腿上,我又换了个问题。
“我的手还能再弹钢琴吗?我脊椎断裂还能站起来吗?”
他却支支吾吾,避而不谈,急于表露忠心。
“不管你的手还能不能再弹钢琴,不管你是不是残疾人,不管你的容貌是否美丽,我都不会抛弃你的。弦乐,我只爱你一个人。”
话音未落,一旁的傅慕阅小脸一皱,硬生生挤出几滴眼泪,“妈妈,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掐了一把,我突然想起在网上看到过的一句话。
当男人莫名其妙突如其然地向你表露爱意时,证明他刚偷完腥。
我埋在傅渊温热的怀里,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
但傅渊,这究竟是你爱我的真心,还是已经被狗吃了的良心?
傅渊安慰似的一下一下拍着我后背,探究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对了,弦乐,你什么时候醒的?怎么醒了不喊我们一声?”
他在试探我。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傅渊的问题,他便接了个电话拉着儿子匆匆忙忙离开了。
是江清音的来电。
即便傅渊立马调小了音量,我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熟悉的声音。
她兴奋地喊他,“老公——”
泪水滴在我被裹成粽子的手上,我请求护士帮我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妈妈,我想你了。我后悔当初没听您的话嫁给傅渊了,我想回家。还有,我要撤资。”
妈妈似乎没想到我会给她打电话,一时激动的泣不成声。
“弦乐终于给妈妈打电话了,我也很想你。只是现在妈妈实在抽不开身,你给妈妈一周的时间可以吗?妈妈一定接你回家。”
我早已泪水决堤,半天才发出一声闷哼。
“嗯。”
电话挂断的下一瞬,江清音的消息就发了过来。
是两张图片。
一张是傅渊穿着围裙洗手做羹汤的偷拍图。
另一张是江清音闭眼许愿,傅渊和傅慕阅一人一边虔诚地亲吻她的侧脸。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才是一家三口。
傅渊从来没有下厨为我做过一顿饭,他总是以自己工作繁忙为由,以想尝尝大钢琴家的手艺来搪塞我。
儿子也从不跟我亲近,每当我向儿子投去期盼的目光时,他只是不悦地皱眉。
“你自己没有老公吗?”
原来不是工作太忙,不是不愿意和妈妈亲近。
只是因为那个人不是江清音。
豆大的泪珠滴在手机屏幕上,我看见江清音撤回了照片。
接着发来一条语音。
“哎呀,弦乐,照片是要发给傅渊的,我发错人了,你没看到吧。”
语气是遮不住的炫耀,背景音里还有傅渊的喘息。
“清音,这种时候你竟然还分心,老公要好好惩罚你了。”
她分明就是故意的。
上学时抢走我的身份,长大了抢走我的钢琴梦,如今连我的丈夫和儿子都要抢走。
我在医院里因为双手双脚不能动弹,摔下床头磕破被送进ICU抢救的那晚,江清音和我的老公翻云覆雨不知天地为何物。
再醒来时,江清音就坐在我身边,特地扯了扯衬衫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