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传到蒋呈轩耳中格外的刺耳。
原来在这里等着他，这才是穆安歌的真实目的，而她说这话只是来通知一下他罢了。
蒋呈轩讥笑了一下。
他没有看她，好半响，才沙哑回了一句。
“只要你记住你说过的话。”
记住她自己说过的，会把穆宇珩送出国。
这样，他至少也能给自己的忍耐标注一个日期。
蒋呈轩说完，就阖上眼，选择结束这个话题。
逼仄的车内安静下来。
穆安歌的面色没有任何波动，但握在方向盘上的掌心却略微收紧了一瞬。
回到家。
蒋呈轩就见管家正在往外搬穆宇珩的行礼，穆宇珩看见蒋呈轩进门，就立刻站起恶狠狠盯着他。
蒋呈轩已经没有心力理他，准备直接上楼。
经过穆宇珩时，却被他用肩膀狠狠撞了一下。
两人目光在半空中交错。
穆宇珩眼底带着挑衅，用只有两人能听见气音吐出三个字：“走着瞧！”
蒋呈轩的心一紧。
只因他清楚，对上穆宇珩，他就没有占过上风。
五天后。
蒋呈轩坐在餐桌前，如往常一样等待穆安歌回家吃晚饭，忽的，他又收到穆安歌的消息。
【今晚加班，晚点回。】
手机屏幕的光映在蒋呈轩苍白的脸上，他注视着这则消息，久久没有动作。
这是自从穆宇珩搬出去后，穆安歌第五次晚回家了。
她有强迫症，曾经每日晚上7点半一定会回来吃饭，没有人可以打断她的行程。
而穆宇珩，总是能轻易的扰乱她的一切。
这时，手机又收到了一条陌生短信：【你想知道我和穆安歌的过往吗？去涞水湾8号二楼卧室看看。】
蒋呈轩眼一颤。
这个地址他知道，穆安歌名下的私产别墅，她几乎每隔几天都会去一趟。
他们曾在婚前协议里约定过，他绝不会踏足穆安歌的私密场所。
他想遵守约定却控制不住身体，纠结、痛苦和挣扎数种情绪拉扯之下。
最终，还是驱车来到了这栋别墅。
门没关，像是专门等待他一样。
蒋呈轩深吸一口气上了二楼，一抬眼，蒋呈轩整个人僵住了。
只见硕大的一面墙上，张贴着无数张穆宇珩的画像，眼花缭乱，数不尽数，暴露出穆安歌心底最深沉的秘密。
穆宇珩的短信适时发来：【我走的733天里，她只要一想我，就会描绘一副我的画像，到今天有多少张，要不你亲自数一数？】
一字一句像千百片玻璃，鲜血淋漓的刺入蒋呈轩的心脏，让他无法承受。
这面饱含着穆安歌爱意的墙，衬得蒋呈轩两年的时光像个笑话。
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无法控制的痛楚将他掩埋。
不知过了多久，忽的，身后传来了穆安歌冰冷的质问声：“你来这里做什么？”
蒋呈轩缓缓回过头，对上了穆安歌寒霜般的眼神。
她的红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蒋呈轩，你没有遵守协议。”
心脏缩紧。
蒋呈轩吐出一句沙哑的话：“是穆宇珩让我来的。”
“那你看见了，可以出去了。”
穆安歌没有任何解释，强势的请蒋呈轩离开，他没有动弹，而是问出了一句深埋已久的话。
“你既然那么爱他，为什么要嫁给我呢？”
闻言，穆安歌突的快步走来，携带着冰冷的风和强势压制的气息走到蒋呈轩面前：“我是爱穆宇珩，但集团的利益更重要，我不会越界。”
是吗？
那他呢？在她心里，他算什么呢？
失神间，蒋呈轩将心中的话问了出来：“那我呢？”
穆安歌低头，看着蒋呈轩的眼神没有一丝温度，残忍的话语毫不留情的刺入蒋呈轩的心里。
“你是我的合伙人，今后，也会是我的丈夫和唯一孩子的父亲。”
“既然得到答案，你可以走了。”
是合伙人、是丈夫、是孩子的父亲……
却绝不可能是深爱的人。
这就是穆安歌给他的答案。
蒋呈轩什么都没说，越过她，挺直背脊走了出去。
外面下起了瓢盆大雨。
豆大般的雨滴砸在蒋呈轩的身上，他走得很慢，却只觉雨下的还不够大，再大一些把他砸醒吧。
雨打湿了蒋呈轩的面孔。
迎着雨夜，他忽而笑了下，像是回答又像是在自语：“可我不想，让我的孩子有这样一个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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